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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時故夢殘篇之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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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藏背後有危險 罵人背後有愛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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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家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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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一千九百五十三年，香港新界大埔道十三咪半，聖基道兒童院。 其時院舍分為九家，五家男，四家女，均為舊石屋或圓筒形鐵皮屋，分佈於足有八平方公里
的山坡上。五家男家 為忍耐、喜樂、信實、節制、植樹，四家女家為溫柔、良善、恩慈、仁愛。 大家還記得節制家嗎? 我是忍耐家的，為什麼對節制家的印象如此深刻?
不是已經四十五年前的事了嗎? 不為什麼，只為那裏的一個寶藏。 什麼寶藏? 怎麼我從未聽過? 有沒有尋寶圖? 那個寶藏不是什麼秘密，也用不著什麼尋寶圖，當時院裏和我相約年齡(六至十歲)的男生，個個皆知，人人熱衷尋寶。 節制家門前是一塊空地，空地的大小，足夠該家的院童在那裏嬉戲玩耍，例如打波子(即是玻璃珠)，便是當時流行的玩耍之一。空地開去是一個斜坡，斜坡盡處是一列灌木叢，矮樹間夾雜長著很多野草，玻璃珠滾了下去便不易尋回。 那時我們沒有什麼玩具，也無零錢購買，一時運氣不佳，或技不如人，玻璃珠輸光 了，便得去尋寶補充補充。 斜坡坡度不大，也不高，縱使是小孩，走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。我們跳下斜坡，撥開野草，便在草叢中尋起寶來。 寶藏雖非易得，也要看你的運氣，不過，一個下午的辛勞，尋它十顆八顆，不是難事。尋藏要掌握時機，別人剛尋完不久，你不知就裏，接著去尋，收獲便難有保障。 大家都是小孩，沒有什麼機心，雖是節制家的地頭，也是他們的寶藏，但其他家舍的小孩到那裏尋寶，也不會受到他們的阻撓，大家快快樂樂共同尋寶，實在難得。有時在該家遇到相熟的院童，還會得到他們指點一二尋寶竅門呢。 尋寶不是完全沒有危險的。有一次我去尋寶，便為草叢中隱藏著的破玻璃瓶割傷左腳膝蓋，流血不止，是郭姑娘給我敷藥包扎傷口的。我小時侯覺得郭姑娘罵起人來很兇，我很害怕她。現在我的膝蓋還留有茶杯口大小的疤痕，每次看到，心中便不其然回憶起她那罵人面孔背後的一顆慈愛之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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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九八年三月二日 |